前世情 @ 牛奶加咖啡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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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以後你在你的人生中相遇一個女子，覺得似曾相識，請別詫異，很有可能就是她。

很久很久以前，也許是天地初開之時，也許更早，我便擁有殘身。我是主人手指間時常捻過的那一串佛珠，伴隨著主人救世修行，他說，正逢天地混沌，邪惡作亂之世，斬妖除魔是他一身的宿命。不知道多少不自量力的妖魔鬼怪在主人揮手捻珠間灰飛煙滅。我曾一度以為天地間所有的邪惡都會被主人一一消滅，化為烏有。可是，有一天，主人閉目打坐，突然雙目圓睜，我看到空氣中飄蕩著一縷縷訕笑與憎惡，主人霎時沖向遠方。許久，主人站在瞭一座山峰之巔，雙手合十，腹語道，各位不遠千裡而來，不就想會會小僧嗎？語聲嘹亮，傳播萬裡。相隔不遠的山峰之巔，眨眼間出現三個面目猙獰，全身邪氣的妖魔，他們道行頗深，已然幻化成人。不知何以，我眼見主人眼中劃過一絲恐懼，雖然轉瞬即逝，但分明不是主人那一貫蔑視邪惡的表現。我想這三個人身妖魔應該有一定的力量，才會讓主人有所畏懼。

他們對峙著，天地間兩股力量的搏鬥正在暗中進行。時間悄然劃過，朔風呼嘯，也許飄過瞭幾個世紀，我從沉睡中蘇醒，他們依然如故，彼此未能決出勝負。但是我眼見主人有些力不從心，雙眉緊蹙，正當我為主人暗暗擔憂時，旁側的一座山峰之巔突然閃現出一個人影，不知道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夥在這關鍵時刻出現，要知道當較量的成敗落定之際，會迸發出一股足以毀滅方圓千裡的氣波，我為這傢夥暗中嘆息。須臾，那個傢夥腹語道，輕易不能消滅這三個小妖，何談救世驅魔？語音剛落，主人口噴鮮血，手捂前胸，顯露出一副極度痛苦的神色。與此同時，周遭山崩地裂，響聲震天。三個妖魔相安無事，那個傢夥銀鈴般的笑聲一陣陣飄來，我想要知道她究竟是何方神聖，不緊毫發無傷，還訕笑連連。我努力捕捉她的面容，卻始終模糊，看不透徹。這時，一個妖魔腹語道，何方小輩？竟敢出言不慚，看老夫如何收拾你。女子聞言，笑音戛止，閃身逃瞭。那三個妖魔亦閃身追去。

主人遭受瞭重創，整個人偏向行屍走肉，邁著虛浮的步伐訥訥的向前踱步，神情麻木。我知道主人從未有過這樣的鎩羽挫敗，我很想出言相勸，苦於無口不能言，唯有眼看主人一步步的沉淪。主人路過一個小鎮，小鎮的人們紛紛向主人投來異樣眼光，主人依舊目不斜視，隻顧繼續向前，好像遠方才是主人的終點，而遠方會有多遠呢？四季在主人的腳下變換更迭，似乎主人已經忘卻瞭自己肩負斬妖除魔的重任，甘於墮落。我幽幽的嘆口氣，緩緩睡去。

我在主人的懷中顛簸而醒，主人不知何時加快瞭步伐，趨於狂奔，我又看到瞭最初的那個主人。過沒多久，眼前一片狼藉，地下躺著一大片枯樹殘枝，這裡分明就有過激烈的搏鬥。主人停步掐指神算，接著面部一驚，旋即提身向著前方縱去。隻幾個縱身，我便看見那三個妖魔同那女子鬥的正烈。主人面露憂色，將我端在手中閉目緩捻。我的視線落於場中，那女子身輕如燕，好幾次妖魔的殺招被她躲過，卻難於還手。我不知道主人何以冷眼旁觀，分明女子立場堅定，負隅頑抗，已然勉強抵敵，主人卻不肯出手施救。不多時，我眼見一妖魔向女子驟施暗器，那女子毫無察覺，依然奮力抵抗其他二魔。說時遲，那時快，主人雙眼一睜，順手將我擲向女子，隻聽"鏘鏘鏘"幾聲，我失去瞭知覺。

意識回歸，我已擁有人身，生活在一個發展迅速的世界。我躺在一個歡聲笑語的房間，我慢慢的睜開雙眼，看到我的主人和一堆男子有說有笑。我霎時清醒，從床上蹦跳起來，對著人群道，哥哥！我頓感奇怪，為什麼我心中明明喚的是"主人"，口中卻道"哥哥"。然後我看見主人走向我，笑著說：弟弟，你睡醒瞭!我一聽，更覺詫異，嘴中支吾，你，你。。。。。。主人沒有聽我說下去，便跑向窗口，然後向我招手道，弟弟，快過來，那女子來瞭。我不明所以，惶恐的來到窗前，向窗外望去，才知道我身在一個樓裡，那女子就在樓下和一個男孩兒在一起。我大吃一驚，因為那女子便是我擋住暗器救下的女子。還沒來得及繼續想下去，主人激動的一邊推我一邊說道，快快快，去把我準備的鮮花捧來。我疑慮萬分，不知道主人叫我拿什麼花，可是我的腳步卻不聽使喚的移向床頭，在那裡，我看到瞭一大束鮮花，我就手拎上，疾步走向窗前，我順勢環顧整個房間，發現那群男子依舊談笑風聲，對於主人和我視而不見，看都沒有看我們一眼。我感覺一切都是那麼不可思議，但是心中卻有一個意識知道這一切的始初，我憑欄望向女子，想從女子身上知道這一切。與此同時，女子向我投來曖昧的目光，我們的目光相觸，可是我依舊不明所以，我看見那女子一副小鳥依人卻不失氣質清純的模樣，心中無緣無故滋生出一股愛意。主人似乎覺得尷尬，接我鮮花的雙手硬生生的縮瞭回去。然後垂頭喪氣的遠離窗戶，我心中一急，以為自己讓主人生瞭氣。然後亦步亦趨的尾隨主人來到床邊，我很想說話安慰主人，可是卻聽到主人說道，她是愛你的，我隻是自作多情，原本以為。。。。。。主人欲言又止，手中不停動作，似乎在收拾行囊，我站在一旁，依舊默然。少頃，主人抬手拍拍我的肩膀，又道，這是你修來的緣分，好好珍惜吧。言畢，周圍的一切消失不見。我知道主人依舊沒有忘記他的修行，不願墜入凡塵。

轉眼我來到另一個世界。記憶一掃而空，意識告訴我，我愛上瞭一個女子，她就在我的身旁。我們漫步在一條筆直深邃的小道，兩旁是綿延稀松的樹林，樹木高大，枝葉茂密，為我們阻擋瞭烈日的侵襲。一路上我都閑散開心，摟著她，有說有笑，沒想過這條路有無盡頭。她亦是展示著她的幸福，笑容蕩漾在她的面上。然而，我的心裡時常閃現一個陰影，她的幸福有幾許裝扮的成分。我們相遇我的朋友，他對著我笑，我也回以一笑，我並沒有去想朋友的笑容有幾分做作，幾分訕笑。隻知道自己是發自內心的笑容，也許隻是對著現實的顯擺。朋友和我們也隻是一個照面，彼此祝福，接著從我們身旁匆匆離去。我們的腳步也是沒有任何停留。

我沉浸在幸福的愛巢，忘乎所以。有一天，我們相遇女子的弟弟，他說，姐姐這樣走著不累嗎？前面還有很長的路。她沉默不語，我看著她的沉默，我感覺我一直都不瞭解她，甚至她是誰我都不知道。我和她之間的距離這麼近，卻又那麼遠，我從來沒有問過她，問她幸福與否，問她意願何在，隻是一直同她並行遊走。我原本笑容滿面的臉龐逐漸陰沉，突然，我看到遠方飄來一輛公交車，於是我的笑著說道，沒事，你姐姐走累瞭，就做公交。我以為這個答案會讓她的弟弟滿意，可是她的弟弟卻對我嗤之以鼻，我望向她，她卻沒有駁斥她的弟弟，依舊沉默，這是對我最大的諷刺，我清楚的知道她有一個向來對我不滿的弟弟，卻不知道她也是這樣。我突然感覺自己像個小醜，可笑而幼稚的小醜，原以為隻是一個點頭的肯定，路還是在原處，我會在良心的譴責下，知錯更正，改頭換面，我們還能夠繼續漫步，而不至於我們的世界消失，不至於一語成讖。

世界變化那麼快，我有點跟不上步伐。再次清醒的時候，已是在一個茶樓。我用瞭很長時間才記起一個她，而別的一無所知。很快，她就來到我的身旁，我問她，你剛去哪兒瞭？她站在我的左邊，雙手挽住我的胳膊，對我露出燦爛的笑容，沒有說話，我搖首微笑，沒有追問。我們穿梭在茶樓裡，中間偶爾會遇見三兩好友，我們也隻是頷首招呼，沒有過多的交談，因為我始終沉浸在愛情裡面，周遭的一切都沒有太過在意。我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向前走著，突然遇到一個很奇怪的男子，他讓我有一種幸福危機感，我怎麼努力也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。而她突然顯得局促不安，眼神流連在那男子周身，而後她拉住我輕言細語的道，你去前面那房間等我片刻，我去和他說兩句話。未待我答話，她便徑自走向他。我沒有留意他們，我繼續向前走著，在另一個房間等待著她，房間裡有一堆人在圍觀四個正襟危坐打麻將的傢夥，他們有說有笑，氣氛融洽。我在一旁看著他們，表情嚴肅。過瞭一會兒，她便從那個房間裡出來瞭，我沒有問她那個男子是誰，因為隻要我很幸福，什麼人，什麼事都無所謂瞭。

我們繼續穿梭在整個茶樓的房間裡面，每每進到一個房間，裡面的人都很專心做自己的事情，沒有一個人抬頭看我們。不知途徑瞭多少房間，眼下再穿過一個房間就是茶樓的出口瞭，我突然覺得她不會同我一起離開這個嘈雜的茶樓，這個想法讓我感到恐慌，我希望立馬抵達外面，更希望抵達外面，她還安然的在我身旁。在離開茶樓的那一刻，我的意識有過片刻的模糊。當我發現自己到瞭茶樓外面的時候，我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她還在不在我的身旁。結果發現隻是我孤身一人，我開始急瞭，左瞧右看，哪裡還有她的人影。我開始覺得胸口煩悶，呼吸越來越局促，自己開始喘不過氣。慢慢的，我便昏厥過去瞭。

醒轉，我出現在茶樓外面，立刻想起瞭她。我沖入茶樓，高聲呼喚著她的名字一間一間的覓尋，然而我將茶樓的所有房間都找瞭個遍依舊沒有看到她的身影。我像瘋子似的一個一個的詢問裡面的人有沒有見過她的身影，在我得到全然否定的回答後，我突然想到她可能在外面等著我，於是我迫切的向外奔去，在她曾與男子交談的那個房間我遇見瞭那個男子，他叫住我，說，你別找她瞭，我是她弟弟，我給你看一樣東西。然後他拿手在空中一揮，就憑空揮出瞭一副副畫面。我看見一個小僧手中捻著一串佛珠，我看見三個妖魔同一個女子格鬥，我看見一串佛珠飛向女子。。。。。。

所有的回憶頃刻間回歸腦海。男子的聲音傳來，她在前世欠瞭你一份情，今世伴你一段人生。我是那個手捻佛珠的小僧。Theend